他很震惊。

    作为一个对命师不是很了解的人，许苑对他们的脑回路同样不理解，算出什么就直接认了吗？

    那还修炼什么，算到自己要死就直接躺倒等死不就行了。

    杨之然从许苑脸上和眼神中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，但他也知道，不是命师，的确很难明白。

    看的太多，不是好事啊。

    “所以，许师妹……”杨之然轻咳一声，让许苑以为他又要说什么重要的事，正专注听着时，却见他朝自己作了一揖。

    “杨之然，道号无运，仙王五阶，三千岁，无不良嗜好，身心干净，家底丰厚。”

    “许师妹，你，缺一个道侣吗？”

    许苑，面无表情状，“……不缺，谢谢。”

    “可以考虑一下我啊，结契后我所有资产都可以上交，长得也不差，带出去也有面子，还可以……”

    许苑继续面无表情状，“杨师兄，你的命只有自己能做主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让本来滔滔不绝在夸自己的杨之然一顿，随即唇边泛起一丝苦笑，“我没那么想……”

    “天色不早了，我该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看那边施雪尔的神情，似乎再不结束，下一息就要冲过来了。

    大概也怕过犹不及，杨之然没有再纠缠下去，不过，在结界撤掉那一刻，他还是极快地传音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真的，我以后绝对很听娘子的话。”

    许苑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假装没听到的向施雪尔走去，等这次交流会结束，自己一定、一定闭关！

    *

    “苑儿，需要师兄帮忙吗？”

    又一次看到等到自己院子前的杨之然，凌恒昭嘴角勾起一抹微笑，也不想想在外人眼中只有仙君五阶的他该怎么帮。

    不过几天时间，整个长生门和问道宗的人都知道杨之然在追求许苑这件事，为此，玉卿和玉林两位长老还特地找了许苑。

    无非就是目前最好还是专注修炼啊，杨之然名声不太好啊这些话，稍稍隐蔽点的意思还有问道宗好儿郎那么多，就别去找长生门的了。

    对上两位前辈，许苑只能，“……我暂时并无这方面打算，请放心。”

    而现在又听到凌恒昭的话，还有那话里的意思，她真是……

    “别弄死，让他这段时间别来找我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本是一句玩笑话，想活跃一下气氛，但没想到凌恒昭听完竟然认真地点了一下头，“那就弄个半死吧。”

    许苑：“！”

    “师兄！我开玩笑的！”

    凌恒昭：“我也是开玩笑的，苑儿放心。”

    许苑想给面子的笑一下，可惜笑不出来。

    她能感受到师兄的心情并不愉悦，但这种事……

    话说，修炼不该才是最重要的吗，为什么老是想这些情情爱爱，许苑最不耐烦处理这种事情。

    眼看周围视线越来越多，心情不是很美妙的许苑直接扯过凌恒昭的袖子，三步并两步，立到杨之然面前。

    然后在杨之然开口前抢先开口。

    “我以后的道侣，只会是他！”

    “你别想了！”

    四周瞬间安静。

    “噗嗤。”凌恒昭的笑声打破了安静，他难得会发出这样的笑声，眉眼里都是愉悦，就像初春那新冒头的绿芽，不带半丝阴霾，只余单纯的快乐。

    许苑和凌恒昭相处近百年，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笑容，就……和平时那个成熟、冷静、运筹帷幄的师兄完全不一样。

    原来，师兄也能这样笑啊。

    “苑儿啊……”笑完的凌恒昭神色温柔地点了点许苑的眉心，然后才看向杨之然，“本来想……不过算了，杨师兄，不要抢我的苑儿。”

    “我会生气的，很生气、很生气。”

    杨之然愣住了。

    许苑也不想再被围观，不管呆愣的杨之然，拉着凌恒昭走向自己的屋子，她本来是想和师兄分析刚刚那场险胜的比赛的。

    没必要为了这种事耽误正事。

    等院子门合上，看热闹的修士才发现杨之然还呆愣在原地，一个和杨之然有几分交情的修士直接就喊了一句，“杨师叔！别伤心了，天涯何处无芳草。”

    这一声似乎喊回了杨之然的魂，他神色惊疑地看了一眼许苑屋子方向，匆匆在众人各色的目光下离开原地。

    会死的，绝对会死的。

    这凌恒昭是什么人，怎么会给他如此恐怖的感觉。

    咔嚓——

    本命八卦盘上出现了一条裂缝，杨之然没忍住喷出一口鲜血。

    还是什么都算不出，但是这样反而验证了凌恒昭的不好惹。

    他难得起了真心，没想到早已被人护在爪下了。

    脸色惨白的杨之然突然大笑起来，在这个只有他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奇怪和……渗人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四十九天的交流会后半